张文秋家世（三）

2014-09-15 21:46:58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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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与母亲

    父亲骑着高头大马，披红挂彩，亲自去迎亲。我的母亲坐在花轿里，在鞭炮唢呐声中，踏进了张家的大门。他们就这样开始了情投意合、互敬互爱的生活。

    母亲没有蜜月。她从出嫁那天起，就挑起了沉重的生活担子。

    李氏留下的女儿稳子和引男孤苦无依，6个月的儿子春生嗷嗷待哺。我善良的母亲，十分同情这3个幼年丧母的孩子，她不顾一出嫁就当母亲的难堪，对3个孩子视若己出。热了，她给孩子们擦汗；冷了，她给孩子们加衣。日日夜夜，她兢兢业业地学着尽母亲的心意和职责，没有多久，孩子们就对她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感情。他们整天妈妈长、妈妈短地依偎在母亲身边，不肯离去。孩子们亲热的叫声，常常使我母亲脸红，但同时也使她感到格外甜蜜。每逢此时，我父亲总是微笑地看着他们，内心充满了欣慰之情。

    那一年，我的小姑姑凤英13岁。祖母死后，也无人照顾。虽然和父亲生活在一起，吃穿不用操心，但女孩之事也不可尽对兄长言明。如今来了个嫂嫂，两人便很快建立了深厚的情谊，如同亲姐妹一样。

    除了照顾孩子和我的小姑姑外，母亲对家中的其他一切事务，也都整理得有条不紊。父亲的一些对外活动，也常常请母亲出谋划策。亲友们对我母亲一片赞誉之声，说我母亲是一位难得的贤妻良母。我父亲也说：“家有贤妻，犹如国之有良相。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 婚后次年，母亲生了一个男孩。因是8月所生，所以取名叫做桂生。父亲视若心肝，爱若珍宝，整天抱着舍不得放手。

    这样，我母亲身边就有了4个孩子。每当母亲给桂生哺乳时，我那1岁多的春生哥就站在旁边，含着自己小小的指头吸吮不止，母亲看见他可怜，就用自己的奶喂他。因
而使得桂生哥吃不饱，经常挨饿啼哭。

    春生哥一天天壮实起来了，而我的桂生哥却因奶水不足，身体瘦弱。不久，因患感冒发高烧，加上身体虚弱医治无效，不幸夭折。

    父亲难过到了极点，好些天寝食不安。他经常抱着春生哥说：“你这条小命，是你妈妈用弟弟的生命换来的，你长大后，不能忘记你妈妈的恩德啊!”多少年后，哥懂事了。当他知道往事的时候，感动得热泪盈眶。他一直尊重母亲，自始自终都像亲生儿子一样对母亲非常孝顺。

    母亲失去了儿子，痛苦得终日以泪洗面。亲友们的称颂丝毫不能削减她心头的悲伤。父亲也说：“我们丢掉了一个心爱的小儿子，难道用贤妻良母的空名，能安慰我们痛苦的心吗?”

    父母这种失去爱子的悲痛，直到我和妹妹出生以后，才开始缓解。当然，留在心灵上的创痕，或许永远都没有完全平复。（转载《湖北文史》第八十四辑，本文作者张文秋）